有老人多好呀(转吧,让更多人珍惜)
作家子需
注:本周末回老家,去看一位宣传部的老领导,他已经叫不上我的名字了。我告诉他名字后,他问我是写“有老人多好呀”文章的作者吗?我说是。他挣扎着和我握手。看来,该在博客发一下。图片来自网络。您能转吗,让更多人珍惜,有老人太好了!
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对我来说,今生最大的不幸是早年失去了父母双亲,从此在我漫长的生命中留下了一种永远无法愈合的疼痛,永远无法弥补缺憾。
每逢佳节,每有悲欢的时候,就自然就想起了父亲和母亲。
我十六岁那年,我年仅四十岁的父亲在我懵懵懂懂中去世了。
关于父亲,我的印象是高高的个子,长得很帅。他的遗像穿了蓝裤子、白衬衣。白衬衣装在蓝裤子里,被帆布腰带扎的紧紧的,于是个子更显得高挑。他脸上的微笑,是那种大雪融化后,露出的灰色地皮的模样。
父亲在外地当老师,一个月几十块钱,孝敬卧病在床的爷爷奶奶。爷爷奶奶老了,在一条土炕上,一人卧着,一人趟着。我们姐妹四个,像鸟巢里的小鸟,张着粉嫩的小嘴,等大人来喂。父亲把工资交给母亲,母亲以财务部长的身份,去买油盐酱醋柴布药,去给我们交学费,去还上生产队的“缺粮款”。
一年假期,父亲带我去山里砍柴。父亲那舞动粉笔的细手,却摆弄不好镰刀,他的右手砍破了左手,鲜血滴滴答答落下。我被吓得哭了。黄山野外,父亲用嘴呡住伤口,血从他的喉咙渗进肚内。之后,父亲把几捆柴放到背架上,两肩渗进背带里,弯腰背起架子。我在后边看到,父亲背的是一座山。
以前,爷爷奶奶、母亲和我们弟兄四个,加上放假回家的父亲,几口人住在一间半房子里,实在挤不下了,爷爷奶奶就借房搬到外边住。那时,我只看到父亲整天阴沉着脸,很少说话,有时还骂母亲打母亲。后来,父亲放假回家,自己去山上采石头。后来,我家盖起了新房,父亲把爷爷奶奶接回家住。父亲开始有了笑脸,真亲切!
我从小好奇,心里琢磨,父亲为什么总是骂母亲打母亲。一次,母亲说:“你有病,就不行歇歇!”父亲就凑到母亲跟前,用大脚踢母亲的屁股,还骂骂咧咧:“我不干,你去干,你去砍柴,你去采石!混账东西!”母亲就不再言语,眼泪默默出来了。父亲打完骂完,头也不回就上学校了。一天晚上,父亲突然犯病,送到医院已经断气。
在太平间,我发现父亲的裤子里边,露出硬硬梆梆另一条裤脚。已经是深秋,大多人都穿上了保暖的秋裤,我的父亲也拿这样的裤子当秋裤避寒取暖。当时我下决心,等我长大了,一定要给他买又软又暖的秋裤……
我三十岁的时候,母亲也告别了人世。
母亲是一位朴实、勤劳、坚韧、刚强而又不幸的农村妇女。
父亲死后,家中七旬的爷爷奶奶要靠母亲一人赡养,第二年爷爷奶奶也相继病故,母亲替父亲披麻戴孝送爷爷奶奶入土为安;我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,三弟最小,刚刚8岁,才上小学一年级。我们全靠着母亲帮人家做衣服挣些钱,供我们吃饭上学看病。
我是老大,曾说:“妈,我不上学了,我要帮你干活儿。”母亲摩挲着我的头说:“别,上完了学就有工作了,有了工作就能挣工资了,有了工资就能养家糊口了。”
我高中毕业后,母亲听老师说我学习好还想让我再考大学,被我坚决拒绝了。从此,我们和母亲踏上了乡村至县城找工作的艰辛之路。但是,我没有在城里找到工作。
孤儿寡母,我们茫然在县城的街头。我们的背包里,有刚刚屠宰年猪鲜嫩的排骨,有刚刚杀过的童子公鸡,有母亲一天天积攒的鸡蛋,为的是敬给一位当领导的亲戚,帮我找一份工作。领导吃过我们几年连续送来的“山珍”,却没有给我们办成事。
我想起,在处理父亲的丧事时,小姨悄悄对我说:“哭,大声哭,领导就会可怜你们!”我哇的大哭起来。母亲说:“别哭坏了嗓子,不会有人可怜咱们的”。我又想起,那年大年年夜饭,母亲炖了一小锅排骨,端上桌来。我和三个弟妹像一个个小老虎猛扑上来,三弟竟然不用筷子,直接用手抢。母亲却微微地笑,笑得很甜蜜。在收拾狼藉的饭桌时,我看到母亲把我们吃过的排骨,用嘴嗍了一遍。母亲说:“等你们长大了,都给我买排骨吃,我最爱吃排骨!”
一年后,我到村打石场当了一名小石匠。石匠这活儿也是一门手艺,把很大的石头修理得方方正正,雕刻上花纹卖出去。那时一块成品石料卖一块八角钱,一天我们能做十来块。后来,我又到架设北京至山西输电线路的工地打工。
那时,从山下往山顶背水泥,一回背一袋,一袋一百斤重,背一袋挣一块钱,一天背三十袋。当我把厚厚的一沓钱交到母亲手上时,母亲的脸上没有出现云开日出、无比灿烂的微笑,却是泪如雨下。她说:“儿子,委屈你了。”
是啊,我刚刚走出校门,放下笔杆拿上锤头背起了架子,有多少苦痛多少劳累多少无奈多少忍让多少拼死拼活,母亲全都明白。我当时感到万分幸福,有母亲理解我。
后来,乡里建小水电站,在社会上通过考试公开招聘电工。我应试了,我考中了。这是一个能养家糊口,也能为父亲母亲争口气、一个鱼跃龙门的好差事。
母亲听到这特好消息,终于用孩子一样的兴高采烈复活了心中的希望。母亲领着弟弟妹妹们送我到村头,字字千钧再三叮嘱:干完工作多看些书,别把功课丢了。吃公家的饭靠的是知识,要像你爸爸那样有文化,有才能。
我点点头,记住了,牢牢记住了。参加工作后,我先跟师父学徒,系统学习了小水电中等专业知识,后来通过四年不懈努力修完了大学中文全部课程,还读了托尔斯泰、巴尔扎克、马尔克斯等一些列大作家的作品。
然而,没有父亲的月亮暗淡忧伤,没有父亲的太阳缺少光芒,没有父亲的日子空空荡荡……
后来,母亲得了脑血栓,拴住了,说不出话。我们看到她那着急的样子,都偷偷地哭。他的一切语言都在眼睛里,都在举手间。我的妻子在家伺候母亲,安排两个弟弟上学。我的妹妹原本在外地有了工作,也坚决辞职,回家照顾母亲。
母亲在吃我们买回的排骨时,嘴明显有些僵硬,但是脸上微笑满满的。母亲也爱吃牛肉,以前我们是吃不上牛肉的。现在,我们买回牛肉,她沿着肉的纹丝,一条一条撕下,慢慢塞进嘴里。我们让她大口吃,她摇摇头。她还举着肉块,让我们吃。我们一定要吃,因为里边有母亲的快乐,有我们的幸福。
没多久,母亲等我们儿女都来到身边的时候,闭上了那昏黄的眼睛……
父母亲去世之后,我从小水电站调到县水利局工作,做秘书,当主任。其实,母亲在时,县领导几次要调我,我都推辞了。这时,我举家迁到城里。妻子和我在一起上班,儿子开始上中学。我们在城里买了楼房,豁亮宽敞……
这时,可谓事业有成,家事兴旺。幸福生活从山村走来,美满日子从这里开始。我快乐,更思念着。
真的,如果父母现在还活着,我把他们都接进城来,享受一下城里人的生活,三代人一起说说笑笑,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天伦;即是他们生活在乡下,我们常回家看看,生活的事跟母亲说说,工作的事跟父亲谈谈,帮父亲捶捶背,帮母亲洗洗碗,又是一种怎样的乐趣。
然而,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有归途。只有到了每年的清明节和父母的祭日,我们到他们的坟前倾诉衷肠。我的儿子也渐渐长大了,但是他每次到坟前,都像孩子那样,趴下磕头。妻子、妹妹、弟弟、弟媳,一起为父母烧纸送钱,也滔滔不绝嘱咐父母不要舍不得花钱。我则是站在坟前,一言不发。
生活越富足,思念越凝重。
我除了对自己老人的缅怀和思念,就是对老人健在的同事非常羡慕。我常跟他们说:你们真幸福。
同事的老人来了,我要去探望,就融化了心中的堵塞,就好像尽到了一份孩子的责任;同事的老人“走”了,我也要去奔丧,痛哭一场,这时最容易想起我的父亲母亲,伤心自然要落泪……
2003年春天,我被北京一家报社聘为编辑记者。在熙熙攘攘送行的人群中,我多么想看到父亲和母亲啊!
人生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告诉我:
有老人就有力量,
有老人就有智慧,
有老人就有平安,
有老人就有幸福!
2004年秋
如果您读完了这篇文章,一起谈论一下以下话题:
1. 无论我们多大多老,有老人在都是孩子。因为您叫父亲母亲,有人答应。您幸福吗?
2. 有一位电影编剧策划剧本,起名叫“父亲母亲”,您觉得怎样?